金农在他七十六岁时,仍一贫如洗,总是要卖画买米来过日子。有一次,他画了一幅不到十公分宽,一米多长的小长卷梅花,画了题了一首诗:
冒寒画得一枝梅;
恰好鄰僧送米来。
寄到山中应笑我;
我如饥鹤立荒苔。
这二十八个字,充分地描述了他为生活窘困所作的拼搏。画,这是一个过程;小画画成了,这又是一个过程;画要寄到远处买画人的手里,又是一个过程。最后,有了上餐,没有下餐的金农,竟仍然是“我如饥鹤立荒苔”,真是形象极了!
我比金农窘困得日子,要早一些,大概从下放山西就开始,二十多岁,为了生计,到处奔忙。一直忙到六十多岁,仍然在卖画还债。好在我是工薪阶层,每个月到月底月初,总能领到一份菲薄的工资:40.5元。这种过程倒只是在山西的二十年。我们这一批右派,工资都被降到40元零五角,所以我们这批右派就叫405部队。回到北京以后,景况略好一点,但每月的工资仍然要用来偿还在山西的欠债。一直到六十岁左右,画也画好了一些,也有人上门买画了。在最穷困的日子,三个女儿出嫁,我都没有管过,顶多画幅画当陪嫁。好在孩子们还争气,都能自食其力,有的还成了名气比我这作老子的还“牛皮”。
这里,刊载了好多像小邮票似的小画,就是我在这些年把画嫁出去的一小段记录。其实,这只是十之一二,去向不明,嫁到哪里去了,我全然不知。假如真能把所有嫁出去的画都留下小照片,也好“立此存照”,到时候,真要找上门来,靠“DNA”来验明正身也是好事。所以,我把这模糊不清的小画照片,刊出作个“嫁画录”。
除此之外,我还有句要说的话,林凡所作的任何一件作品,都是像蔡若虹老先生说的,都是“独创”,决不重复。我的几个女儿,各是各,性格各异,但基因相同。我把这些小画影子印出来,也说明我是在认真创作,决不当謄文公。艺术要是雷同,就没有意思了。即使基因相同,也只能当作笑话说。这不像生女儿,一对双胞胎,都美得出奇。艺术要有个性,要有风格,但决不能雷同。雷同是骗人的事!
可惜,我这个记录只能是十之一二,如此而已,夫复何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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